第十三章 辩道(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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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仲道本来听陈冲一口回绝,本以为是没有希望了。

后面听到陈冲提到自己的家族,而且语气惊讶,以为陈冲对自己的家族有所畏惧,刚才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一口回绝,于是他再开口:“对,我就是河东卫仲道!不知兄台能否在考虑一番?”

卫仲道觉得自己连台阶都给你准备好了,陈冲怎么也应该顺坡下驴了吧!

陈冲身后的萧宁也是脸色一阵苍白,要知道在汉代,文人之间互换姬妾是常有的事,甚至这还被当成是成人之美的君子行为,更不要说她只是一个丫鬟了。

而且刚才陈冲一口回绝了卫仲道之后的再次发问,谁都觉得陈冲应该是刚才没看清对方的身份,现在人家给了台阶,他就会顺势把人送出去,以便交结河东卫家。

更何况还能够借此机会交好大文豪蔡邕——蔡琰的亲事早已经定下了!

就在众人以为没戏看了,各自散去的时候,陈冲直接回道:“人生而为人,而非财货,子何以市易之道论之?兄台如此置人于何地?”

“你!“卫仲道一听这话就急了,我给你台阶是让你下来的,不是让你踩着它往我头上走的!

”姬妾美女本就是卖身为仆,身心具为主人家所有,君子成人之美,你这样戏耍于我,当不得君子之称!“卫仲道理所当然的说道。

卫仲道身后众人也是一起附和:”对极!“

甚至有两个中午在酒肆见过陈冲的还说:“此人中午之时还与那些粗鄙武人同台而食,大声喧哗,简直有辱斯文!“

陈冲一听,哦,不如你意就不是君子了?跟武夫吃饭就是有辱斯文了?陈冲也不知道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许也是长期的宅男生活的经历让他有一种总想要发泄的冲动。

于是他整了整衣冠,开口问道:“这位兄台,还没请教?“

”敝姓王。“说完一脸傲气,抬头四十五度望天。

陈冲点点头,看来老王家鄙视武人都成家族观念了啊。

陈冲开口问道:“请问王兄,君子六艺为何?”

陈冲也不待他开口就自顾着说了下去:“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既然君子六艺内有射驭之道,兄台何以武夫为鄙?“

”哼!“王家青年一声冷哼,不屑的道:”君子习六艺是为了礼仪,非是为了与人拼杀!更何况我们优雅的六艺如何能与那些粗鄙的贩夫走卒粗糙的庄稼把式相比?“

陈冲冷笑:”君不见边军以血肉之躯守卫边疆,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抗击外族,保家卫民;多少边军的血肉才能筑就边境的安稳?多少你口中的武夫舍生忘死,才铸就了现今的辉煌盛世?你今天能在这里高谈阔论,你今天能在这儿大放厥词,也都是他们一刀一枪,寸土不让的挣回来的!为人而忘本,有何面目敢自称君子!?”

王姓青年嘴硬道:“边军不可鄙,我也没有看不起边军!我只是看不起那些没文化的武夫而已!”

陈冲摇摇头,说道:“要离之刺庆忌,《吕氏春秋》赞道:‘要离可谓不为赏动矣。故临大利而不易其义,可谓廉矣。廉故不以贵富而忘其辱。’何以为鄙?司马迁记道:‘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曹沫盟柯,返鲁侵地。专诸进炙,定吴篡位。彰弟哭市,报主涂厕。刎颈申冤,操袖行事。暴秦夺魄,懦夫增气。’此青史留名之人也,何以为鄙!?”

王姓青年低下头无言以对。

“孔夫子曾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可愚,自有吾等士大夫教导指引,只要百姓听从圣人之教诲,自然四海清平;倒是那些武夫犯禁作乱,妄自杀人,目无法纪,霍乱人间,此乃纷乱之源也!至于要离,荆轲等数人不过万中其一之异数罢了!”又一个人接过话题。

陈冲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你的意思是:‘可以让老百姓按照我们指引的道路走,不需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

陈冲冷笑一声:”要是你这样理解,我只能说这位兄台你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儒家经典,当然也不配自称儒家学子!“

”你!“这人勃然大怒:”血口喷人,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别以为我卫家会轻易放过你!“

陈冲摇了摇头,丝毫不理会他的歇斯底里,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都是这么理解这句话的,甚至你们的授业恩师也是这么教你们的,但我要说的是这样理解是与孔夫子的教学理念背道而驰的!“

”竖子安敢辱我恩师!?“

”竖子妄言!“

”大言不惭!“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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